生成式人工智能技术的快速发展,对全球教育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影响。联合国教科文组织(UNESCO)发布了全球首个《生成式AI与教育未来》的应用指南,呼吁各国实施适当的政策,以确保在教育中应用以人为本的方法来使用生成式AI。生成式人工智能技术不仅给语言服务行业带来了巨大的挑战,也对翻译教育产生了深远的影响。在新技术驱动变革的大环境下,翻译教育的定位和人才培养的模式都在发生着深刻的变化。本专栏旨在探讨AIGC时代翻译教育的新挑战、新机遇、新发展、新问题以及新对策,为新时代的翻译教育发展提供思考和探索。
本专栏涵盖三篇密切关联的文章。王华树、张汇艺对AIGC技术带来的机遇与挑战进行了深入剖析,提出推动技术与教育深度融合,培养综合性翻译人才,完善技术赋能的政策法规,构建智慧教育生态等应对措施;崔启亮探讨了如何在翻译教学模式上进行创新以适应AIGC时代的变革,提出加强实践、案例、技术教学和校企合作等创新建议;邓军涛、刘婉聚焦AIGC时代的翻译教学资源建设,针对资源快速生成与深度加工等矛盾,提出构建研审结合的资源遴选机制,以需求为导向建立资源细分体系,以人机交互为重点推进资源内容创新等对策。三篇文章从不同视角对AIGC时代的翻译教育进行了较为全面的分析和探讨,期望本专栏能够深化人们对AIGC技术变革时代翻译教育的理解,引发更多深入的思考和讨论,为翻译教育的创新发展提供新的视角和方向。
本公众号将陆续转载本专栏的文章,下面为本专栏的第一篇文章:
原文刊登 | 王华树,张汇艺.AIGC时代翻译教育的机遇、挑战与应对[J].北京翻译,2024,2(01).
王华树 张汇艺(北京外国语大学)
【摘 要】随着生成式人工智能(AIGC)技术的发展,翻译教育迎来了巨大的机遇,也面临重大的挑战。本文详细分析了AIGC给翻译教育带来的机遇,如提高效率和质量、拓展内容和形式、改善资源和环境、促进其与其他领域的融合;同时指出了可能出现的挑战,如教学理念和模式的转变、资源和质量的不均衡、职业发展与就业市场的落差、教育准则和技术应用的不均衡。为了应对这些挑战,本文提出了推动技术与教育深度融合、培养综合性翻译人才、完善技术赋能的政策与法规、构建智慧化教育生态的应对措施,旨在为翻译教育的发展提供新视角和方向。
【关键词】AIGC;ChatGPT;翻译教育
随着人工智能技术的迅速演进,我们正逐步跨入一个全新的时代,即AIGC时代。在这个时代,人工智能技术在自然语言处理领域取得了引人注目的突破。在这股技术浪潮的带动下,翻译教育领域也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机遇和挑战。
毫无疑问,AIGC技术为翻译教育开辟了新的道路,提升了翻译的精准度,大量缩短了翻译任务所需的时间,并且为翻译专业的教学模式提供了新的可能性。翻译一直以来被视为人类智力活动的鲜明代表,因为它需要深厚的文化背景知识、独到的情感理解和准确的语境分析能力。但现在AIGC技术却能在某种意义上完成翻译任务,它的出现可谓是对人类特权提出了挑战。
AIGC技术的兴起改变了传统翻译教育的格局,促使我们对传统的教育内容、方法和目标进行全新的反思和检视。在这个变革的时期,我们要把握住AIGC技术带来的机遇,同时也必须做好应对方案,迎接可能出现的挑战。
近年来,AIGC技术在语言理解、分析和生成等方面取得了重要突破,它能够不断适应、满足各个领域的需求,已然成为许多领域的热点技术,吸引了大量的投资和研究。这样的技术浪潮也为翻译教育带来了诸多机遇,成为翻译教育发展和前进的助力。
美国高等教育信息化协会《2022地平线报告(教与学版)》总结了人工智能在高等教育领域的多种新应用形态(王萍 等,2022 :16-23),翻译教育自然也从中受益,其质量和效率可在AIGC技术的帮助下飞速上升。下面将从翻译教学的课前、课中、课后三方面展开陈述。
(1)课前协助教师备课、学生预习。教师可以通过和AIGC问答式搜索获得课程设计、教学大纲的思路,也可通过和AIGC的模拟对话了解学生可能的困惑,为课堂讲授做好相应准备(周洪宇,李宇阳,2023 :105);对学生来说,AIGC技术还可以帮助学生更好地进行预学习,学生可以寻找预学习资源,做足译前准备,也可利用AIGC技术协助创建在线协作平台,课前能在此平台上分享资源、互相学习。
(2)课中配合教师授课、学生学习。AIGC技术可以在课堂练习中实时统计学生常见错误,帮助教师按需调整课堂内容和进度,并且AIGC文本生成的功能极为强大,可以为教师提供大量符合当下教学情况的翻译练习材料。就学生而言,AIGC技术可以快速为他们提供源语材料的来源和背景知识,也可以即时在大规模平行语料中检索,帮助学生处理疑难词汇,提升学习效率。
(3)课后辅助教师反馈、学生自学。在课后的考试评分、作业批改等教学反馈上,AIGC技术能够提供辅助,从而节省教师的时间和精力,教师也可根据评估反馈结果调整教学方案。从学生的角度来说,AIGC技术可以用于创建各类教育资源,帮助师生不受时间和空间的限制,更便捷地开展课后教学活动(钟秉林等,2023 :4),还可以用于模拟真实翻译场景、创建自动化学习评估系统,激励学生进行自主学习。
AIGC技术给翻译教育带来了更多的可能性,这些多样的可能性可以充实翻译教育的内容,丰富翻译教育的形式。
首先,AIGC技术可充实教学材料、拓宽教学范畴,进而让翻译教育的内容更多样。(1)就教学材料而言,AIGC技术的发展使得获取翻译资源和语料变得便捷快速,学生可以使用这些资源进行翻译练习,了解各种语言和领域的专业术语和表达方式,丰富他们的知识和背景。(2)从教学范畴来讲,AIGC能够提供许多关于专业教学设计的建议。学校除了教授以往的语言能力和翻译技巧外,还能开设诸如译后编辑、计算机辅助翻译、CAT工具与应用类的课程。同时,也可以通过有效利用技术,加大力度培养学生翻译项目计划制定、资源协调、质量控制等方面的综合技能。
其次,AIGC技术让师生之间、生生之间的互动形式更加多样,进而拓展了翻译教育的形式。(1)关于师生互动,课上,教师可以用基于AI的游戏化教学、基于项目的教学等,通过不同方式赋能智慧化教学的趣味性,提高学习的投入度和体验感,让学生获益(王佑镁 等,2023 :51);课下,师生之间可以通过基于AIGC的翻译平台进行交流讨论,教师还可以通过技术收集学生翻译的痛点,根据这些信息适度调整教学计划。(2)就生生互动来说,课上,AIGC技术允许不同学校、地域的学生共同参与翻译任务,他们可以参与虚拟会议、角色扮演和多语言环境中的互动,从而能获得更真切的翻译体验;课下,AIGC技术的发展使得在大范围内建立互联互通的翻译社区成为可能,学生可以在这些社区中分享、学习和交流实践成果。
AIGC技术的应用为翻译教育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机会。之前的研究指出,智能技术与翻译教育在诸多方面的融合具有前景,其中便包括翻译教育的资源与环境(王华树,刘世界,2023 :48),AIGC技术的加入,使得翻译教育的资源和环境都能得到进一步的优化。
首先,教学资源方面,AIGC技术可促进翻译教育资源的个性化、多模态化发展。(1)智能教材个性化定制:AIGC技术可以根据学生的学习经历、学习兴趣、学习水平、学习目标等定制个性化的教材,以确保内容和进程是符合学生自身情况的。(2)教学语料库多模态化:AIGC技术支持创建多模态学习资源,这些资源不仅包含文字,还包括图像、音频和视频。且AIGC技术的语音合成与识别功能有助于学生进行口译练习,学生课后可以与虚拟的口译对象进行互动,提高自己的口译技能。
其次,教学环境方面,AIGC技术能够让翻译教育的环境更为智能高效。(1)从教学设备来看,AIGC技术可以实现课堂上的虚拟实践和协作,学生可以在模拟的环境中进行实际的翻译任务,共同协作,再辅以虚拟现实(VR)、视频识别等技术便可以更大强度地智能化现有的课堂环境。(2)就教学管理平台而言,AIGC可打造智慧教学管理平台,实现智能管理,如选课、考试管理、学习记录等,减轻教师负担,促进教学优化。且AIGC技术可与学习效果评价进行融合,创新评价方式,强调综合素质和发展评价(王华树,刘世界,2023 :49)。
AIGC技术的出现为翻译教育的学科交叉融合提供了两方面的促进作用。一方面,它可以推动翻译专业与其他学科开设跨学科课程,培养学生多学科的知识技能;另一方面,它也可以促成翻译教育与相关学科的跨学科研究,产生新的研究成果。
首先,AIGC技术可以加强翻译专业与其他学科一起开设跨学科课程。(1)寻找跨学科教学材料。AIGC技术可以通过数据挖掘和机器学习算法,识别出最合适的跨学科教学材料,并且AIGC技术可以进行多语翻译,便可从多种语言的教学资源里进行筛选,最终将其翻译为教师和学生需要的语言。(2)搭建跨学科教学平台。教师可以利用AIGC技术搭建跨学科学习平台,与其他学科的老师保持沟通交流,寻找辅助学生跨学科学习的教学方法。学生可以利用AIGC技术加强学习交流和团队合作,与不同学科的同学分享资源和知识,协作解决跨学科问题,共同创造跨学科的成果。
其次,跨学科研究也会在AIGC技术的助力下得到进一步发展。(1)人文学科新方向。AIGC的认知模型可以部分模拟人类翻译思维,尽管与人脑仍有差距,但仍可为相关研究提供辅助。此外,AIGC的多语言知识图谱可以快速实现跨语言词汇的对照,这可以协助研究者对不同语言的文化词汇进行对比研究。(2)数据驱动新视角。以往翻译研究主要依赖语言学、文学等人文学科的理论框架,而AIGC通过应用深度学习对大规模语料进行分析,可以发现语言之间的转换规律,并在研究特定翻译问题上展现优势。这既能拓宽研究的视野,也可推动翻译学与计算机科学和人工智能的深度融合。
近年来,随着计算机处理能力的不断提升和机器学习算法的进步,AIGC技术取得了长足的发展,为翻译教育提供了更多高效、准确的办法和途径。但是AIGC技术的崛起需要教师从新的视角思考教育,需要学生从新的视角思考翻译。它的出现也给翻译教育提出了新的要求,带来了巨大挑战。
AIGC会推动教育走向人机协同、知识突破、向下兼容、向“智”迭代的模式(杨欣,2023 :2)。如果教育领域没有及时地做好迎接人机协同的思想准备,那么其损失将远不止那些基于AIGC的技术、方法或应用。翻译教育中的具体表现如下:
AIGC技术凭借其快速和高效的特性,无疑可以成为教学的得力助手,但新技术的加入革新了教学理念,新的教育理念却也提出了新要求,构成了新挑战。(1)教学层面,AIGC时代下新的教学理念要求教师学习使用新技术来设计、实施教学计划,也要求学校为教师提供高质量的继续教育培训课程,这对教师本身和学校来讲都不是能一蹴而就的易事。(2)学习层面,新教学理念下学生可以拥有更多选择空间,但这也要求他们有较强的时间管理和自学的能力。学生需要明确自己的学习目标,合理安排时间,主动学习而不是被动等待,这对于许多习惯于依赖教师步调的学生来说,无疑是一次考验。
AIGC技术可以融合进教学的方方面面,会改变传统的教育方式,方式转变也势必会带来新问题,出现新挑战。(1)人机冲突:AIGC既不是“人”,也可能得出人类理解不了的教育结论,更可能在某些教育问题形成与人不同的意见(杨欣,2023 :4)。AIGC技术广泛应用于教育中,当人机出现冲突时,对与错如何分辨,出现失误和事故时,责任又由谁承担,都是我们需要思考和解决的问题。(2)数据安全:师生在使用AIGC技术时,它会收集和分析上传的数据,这些数据里可能包含个人信息,若没有合理保护,这些信息可能被非授权的第三方访问或使用。且如果网络安全措施不完善,数据在传输或存储过程中可能遭到黑客攻击或病毒侵害,导致数据丢失、泄露或被篡改,这也是急需解决的问题。
AIGC技术的发展虽为翻译教育提供了新的支持,但同时也无意中加剧了翻译教育资源分配的不均,势必也会加深教育质量上的差距,这主要体现在硬性资源和软性资源这两方面上。
(1)学校间硬性资源差距扩大。AIGC时代,翻译技术知识的更新迭代速度非常快,对研究硬件设备有较高的要求,但这类设备往往价格不菲,如国际知名的翻译辅助软件SDL的单机版需要数万元人民币,而联机版甚至需要数十万元人民币,加上每年的软件更新维护费用则成本更高,这对于许多国内高校来说是不可承受的负担。各地各校的经济差异就决定了硬件资源的有无、优劣,而硬件资源又会进一步影响教师培训、学生学习。所谓工欲善其事,必先利其器,工具上的良莠之差就可能会造成教学质量的高低之分。
(2)语种间软性资源差距加剧。AIGC技术对不同语言的处理能力不尽相同,比如,目前ChatGPT的英语处理能力就比中文强出不少(耿芳,胡健,2023 :45)。这是因为AIGC高度依赖于高质量语料积累,但许多小语种和欠发达地区的语料资源获取困难,AIGC系统难以获得充足的语料进行训练,其相关语言的处理能力也会不足。如此一来,语料丰富的语种,AIGC能提供的学习资源数量多、质量优;而语料本就有限的语种,其能提供的学习资源在数量和质量上都会大打折扣。
随着数据规模不断增大、硬件性能不断提升、计算效率不断提高、移动网络的普及,语音识别、机器翻译等领域取得了重大突破,对各行各业产生了深远的影响(白玉,2023 :72),就业市场已然发生巨变,而翻译职业发展尚未做出适应性改变,这也造就了二者间的落差。
(1)翻译专业入学生源与市场需求。近年来随着AIGC技术的普及,人们认为翻译行业发展空间相对有限,学生选择翻译专业的意愿受到了负面影响。即使已经进入翻译专业学习的学生,也可能会受到其他高薪行业的吸引而转行。翻译专业似乎开始变得较难留住大量人才。市场对高精尖翻译人才的需求却仍然存在,翻译专业入学生源与市场需求间就会出现较大落差。
(2)翻译专业毕业生与市场需求。AIGC时代,技术工具提高了翻译效率和准确性,改变了翻译人员的工作方式,但翻译教育课程在使用这些技术方面的培训相对不足,导致毕业生进入市场后没有相适应的技能。就业市场对翻译人员的专业化要求日益增强,翻译教育课程较少针对特定行业进行专项培训,这也会导致毕业生走出学校后难以适应市场需求。
AIGC技术让人们感受到了便捷,带来了诸多机会,但是如果学生或老师过度依赖技术,可能会背离我们本应遵守的教学准则,导致二者失衡。
首先,过度依赖AIGC技术,可能会和教学准则背道而驰,影响教学质量。(1)教育资源可信度和公正性存疑。按照一般教学准则,教师应该传授正确公正的知识,但AIGC生成的内容却并非全然可信,OpenAI(2022)自己承认,ChatGPT有时会回复看似合理但不正确或荒谬的答案,且AIGC生成内容也不完全公正,OpenAI限制了四十多个国家的用户的使用,而ChatGPT的算法己经被证明容易带有潜在的歧视与偏见(刘培,池忠军,2019 :1)。(2)学生自主思考和批判思维受到消极影响。过度依赖AIGC技术,学生可能较少自发地思考,更甚者可能失去批判性思考的能力。纽约市教育局就担心使用ChatGPT会导致年轻学生变得自满,致其缺乏评估信息的必备技能(Hsu,2023 :14),这种依赖心理会削弱学生独立思考和解决问题的能力。
其次,AIGC技术也会带来一系列与教育准则相悖的伦理问题。(1)学术的伦理问题:ChatGPT能够生成极具说服力且复杂的文本,所以学生很可能会使用该模型生成的内容,但是AIGC技术等输出的回答是汇聚数据库中数据的成果,这些作品的所有权不明(Pavlik,2023 :10),语言学家乔姆斯基甚至表明ChatGPT本身就是一个“高端的剽窃系统”(王雅静,2023),若学生大量使用其生成的内容,将会影响教育和学术生态。(2)评估的伦理问题:学生若使用ChatGPT生成的作品,教育者在进行评估时,其实不是评估学生的能力和知识,而是在评估语言模型的能力,这将影响平等竞争环境的构建,部分学生可能因为能使用AIGC技术就较其他学生拥有不公平性优势(令小雄 等,2023 :133)。且如果被评估的不是学生自身的知识和能力,这对于教育者来说,其教学目标和评估目标也会发生偏离,甚至失去意义。
AIGC时代技术发展迅猛,为翻译教育带来了广泛的影响和变革,为翻译工作提供了强大的支持,也促成了翻译教学理念和模式的变革,同时也给翻译教育带来了一系列挑战。为了应对上述挑战,本文提出了以下解决方案。
教育机构可以加强对技术的应用,充分利用技术的优势,以解决可能出现的问题,可以从以下三个方面实现教育和技术的深度融合。
(1)课程设计。为弥合职业发展和就业市场的落差,教育机构可以开设涵盖AIGC技术应用的新课程,比如“机器翻译与自然语言处理”或“译后编辑”等,将技术学习内化进翻译教育。为解决教育准则和技术应用的失衡问题,学校还应该在课程设计时,增设对学生进行伦理教育的板块,引导他们正确使用AIGC技术。
(2)教师培训。为应对教学理念和模式的转变,教师应接受系统的AIGC技术知识培训,并且可以在各地各校开设专门的翻译技术讲座和研讨会,让教师学习和分享最新的技术和经验。同时可以建立专业的培训机构或团队,为教师提供长期的培训和指导,并提供及时的技术支持和更新。
(3)教育合作。为解决教育资源和质量的不均衡问题,我们需要将更多的技术应用到教育合作中,深化各学校和教育机构间的合作关系,实现资源共享、联合采购。例如,可以利用技术共享课程教材、教学视频、翻译案例等,学校间可以联合采购昂贵的硬件设备和软件工具,通过规模效应来降低购买成本。
随着AIGC技术的应用,高校需要培养精通一门外语、会用多门外语沟通交流、掌握一种专业、具有多种外语能力的复合型翻译人才(吴岩,2019 :6)。因而我们需要培养有多重综合技能的翻译人才,以下一些路径可供参考:
(1)提升数字素养。翻译专业学生需要掌握信息技术应用能力,包括翻译工具的使用、外语词库和知识图谱的查询运用、机器翻译系统的质量评估等,还需要数据科学和编程知识,这样才能对AIGC提供的海量语料数据进行适当的整理和深度分析。这种数字素养能力不仅关系到他们是否能适应AIGC技术的应用,也关系到他们能否在这个时代中更好地完成翻译工作,实现更好的专业发展。
(2)强化自主能力。翻译专业人才培养要强调学生的自主学习能力,使其养成终身学习的习惯。学生需要学会如何使用好AIGC这个工具帮助自己规划学习进度、制订学习计划、监管学习过程。同时,也应该学习掌握自我管理方法,养成主动获取新知并进行知识内化的学习方式。翻译行业的需求和技术都在不断变化,翻译专业人才需要具备持续学习和自我提升的能力,以适应行业的发展。
(3)增强批判思维。翻译专业人才需要发展独立的思考判断能力,在利用好AIGC技术的同时能够保持批判性思维。翻译专业的学生不仅要在使用AIGC等技术的翻译结果时,能进行批判性审视、发现其中的误译,也要能对自己的翻译进行审视,发现不足。王佑镁等(2023 :54)就提出:要将批判性思维和伦理要素纳入课程,帮助学生养成负责任地使用ChatGPT的技能和习惯。可见,批判性思维是今后译员的必备素质之一。
政府的支持和引导对于翻译教育的发展至关重要。政府部门可以制定相关规定,为AIGC技术在翻译教育中的应用和发展提供制度保障,具体需要完善的政策和法规如下:
(1)教育公平与公正。为弥合各地各校的翻译资源、设备差异,我们需要发展公共教育平台的政策,提供免费或低成本的翻译教育资源,确保广大翻译专业学生能够享受到相对平等的教育机会。并且为教师提供适量技术培训,使他们能够充分利用AIGC及其他技术工具,提供高质量、均衡的翻译教育。此外,我们还需要建立健全的监管机制和评估体系,对翻译教育资源和教学质量进行全面评估和监督,确保公平性和可持续发展。
(2)学术规范与诚信。教育工作者和机构必须确保对AIGC语言模型的使用进行监管和监督,以防止抄袭剽窃事件,并确保评估公平且能代表学生的知识与能力。通过平衡技术的益处与学术道德的重要性,才能确保ChatGPT对教育的影响是正向的、积极的(令小雄 等,2023 :133)。故而必须加强学术审核和学术不端行为问责机制,促进规章的进一步完善(Cotton D, et al.,2023 :3-6)。
(3)数据隐私与安全。诸如ChatGPT的AIGC语言模型中的数据泄露可能导致模型暴露,攻击者通常试图从模型中提取敏感信息,进而危及个人隐私和组织安全(Carlini N, et al.,2021 :6)。故而,应该大力推动数据保护、隐私保密等相关法律法规的不断完善,确保处理相关问题时能够遵循政策与法律程序。
智慧翻译教育是一种有机融合翻译教育与智能技术、科学教育理念所形成的新型翻译教育范式(王华树,刘世界,2023 :48)。具体来说,智慧教育的系统框架包括智慧环境、智慧教学法、智慧评价三个主要方面(祝智庭,胡姣,2023 :31)。
(1)创设智慧翻译教育环境。我们需要利用AIGC等数字技术打造一个校内、校间、校企协同的智慧教育环境。首先,构建智慧翻译课堂环境,拓宽课堂的边界,例如,北京语言大学高级翻译学院(2021)表明其与VR专业化制作公司合作开发了“模拟联合国会议口译虚拟仿真实验教学系统”。其次,构建智慧翻译课下环境,教师便可通过在线平台,对学生的学习过程进行监测和评估;学生之间通过在线平台和技术设备,相互交流、分工合作;企业合作伙伴可为学生提供实践机会、职业培训等。
(2)完善智慧翻译教学方法。首先,发展个性化智慧翻译教学方法,教师可借助AI和大数据的技术,制定针对每个学生的个性化教学计划;学生自己也可以利用AIGC技术制定自学计划,辅以教师所制订的教学计划,可进一步保证学习的效率和质量。其次,发展互动化智慧翻译教学方法,促进人与人、机器与机器、人与机器之间的互动交流。学生之间、师生之间应常互动交流,发现问题、探讨问题、解决问题;不同的技术、机器,也可共同使用,协同工作,创造更大价值;师生也应合理利用机器技术,学习新技能,掌握新知识。
(3)构建智慧翻译教育评价系统。首先,打造智慧翻译教育专业评价。AIGC技术能自动跟踪和分析学生的翻译学习行为和学习成果,大大提高了评价的效率。教师可以利用这些数据有针对性地指导学生的学习,提供更个性化的反馈和指导,不仅评价更加公正和准确,教师也能节省时间和精力。其次,打造智慧翻译教育综合评价系统。前文提到,因AIGC技术出现了评估伦理问题,其可能的解决办法就是:建立一个综合评价系统,可以将学生的课堂参与度、团队合作、实践运用、自我评价、同学评价等多方面纳入评估的范畴,以全面准确地反映学生的学习情况。
AIGC能够让我们的翻译教育的效率和质量得到提升、内容形式更加丰富、资源和环境得到优化,还能促进翻译教育和其他领域深度融合。但同时一系列的挑战也可能会接踵而至,可能出现翻译教育理念和模式的转变、资源与质量的不平衡、职业发展和市场需求的落差,以及教育准则和技术应用失衡等问题。为充分应对这些挑战,我们需要不断推动技术与翻译教育的深度融合,培养综合性的翻译人才,完善技术赋能的政策和法规,构建智慧化的翻译教育生态。学界需要持续关注AIGC技术与翻译教育融合的深入研究、AIGC技术所带来的长远影响,以及如何更好地管理和规范新技术的发展。希望本文能为AIGC技术和翻译教育的融合发展提供新的启示,期待未来的研究能够进一步开辟新的路径。
参考文献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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